遥夕

综漫文修文中,文野文周更,周日晚十点前发文,不坑~

【综漫】塔安,请多关照 1(已修)

新月之夜,黑色的轿车飞驰过城区街道,最终安静地停在郊区一家孤儿院门前。

 

司机下车,态度恭敬地打开后门:“夫人,孤儿院到了。”

 

正值午夜时分,安静的街道上,所有细微的声响都被无限放大,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,车里传来小女孩的呢喃:“妈妈……”

 

紧接着便是一道女声,语气里含着温柔的责备:“是你哭闹着非要跟来,现在又困了,真是的,乖乖在车里等妈妈好吗?妈妈很快就回来。”

 

安抚了女孩的小性子,后座的女主人终于从车上下来,打量一番孤儿院的外观:“就这里吧,把她带上。”说着便向院内走去,司机从后座上抱下一个襁褓,紧跑几步跟在女人身后。

 

守夜班的老师接待了这两位深夜到访的客人,女人开门见山道:“带我去院长室。”被女人眼底的寒意所震慑,还有些困倦的老师迅速清醒过来,侧身为女人领路:“请跟我来。”

 

女人不紧不慢地跟着她,走到院长室门前,老师叩了叩门,门内传来一个和蔼的声音:“请进。”

 

女人走进房间,在沙发上落座,向跟着自己的司机递了个眼神,司机会意,抬手拦住领路的老师,上前将手中抱着的婴儿放在沙发的另一侧,快步退出了房间。

 

院长默默观察着这位留在房间里衣着不俗的访客,总觉得她有些眼熟,思考中瞥见了桌子上的报纸,顿时就得到了答案。

 

摊开的报纸以巨大的篇幅刊载着当日最新的报道——“痛心!椎名夫妇小女儿因看护不力夭折,医院被问责,凤家产业或因此事受到影响”,报道中还配有椎名夫妇接受媒体采访的照片,其中的女人,此刻正坐在她面前。

 

“椎名夫人。”院长参不透椎名深夜到访的意图,“你这是?”

 

同样注意到了报纸的椎名对院长能说出自己的身份丝毫不感意外,直言道明了来意:“那个孩子——”她抬手指向襁褓,“以后就由你们来抚养。”

 

尽管有些不喜椎名言语中将孩子视为物件一般随意处理的语气,但院长还是强压下心中的反感,起身走到沙发前抱起了襁褓。看清女婴的长相后,院长心里一沉,这孩子眉眼间像极了椎名,再结合到椎名到访的时间,难道说——

 

院长心中有了个极为荒谬的猜测:“她不会是……”

 

椎名对院长的问题避而不谈,从手包中抽出一张卡,放在桌上推给院长:“这是抚养费。”

 

从椎名默认的态度中窥探出了问题的答案,院长无法理解她的行为:“椎名夫人,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以这样的态度对待一个孩子,更何况她还是你的亲生女儿!”

 

“那又如何?”椎名十指交叉放在膝上,目光未有波动,语气依旧十分冷淡,“椎名晴已经夭折了,这是大众公认的事实。这孩子和椎名家,毫无关系。”

 

“可是——”可是她明明还活着!

 

没等院长反驳,椎名便抬手阻止了她:“不用多说了,孩子现在归你们所有,是送走她还是留下她,你们自己决定吧。”说罢,椎名拿起手包,没有再多看襁褓一眼,径直转身离开。

 

院长看着椎名离开的背影,咬咬牙将孩子放回沙发,小跑着追了上去。

 

门外是漆黑的夜,昏暗的路灯下,司机已经发动了车子,看着追出来的院长,椎名的脸上带着隐隐的不悦:“还有什么事吗?”

 

院长喘了口气,刚要开口,视线却被车内正在翻身的小女孩吸引了过去。椎名侧身将睡得不安稳的女孩揽进怀里,周身冰冷的气息瞬间柔和下来,一边轻轻拍打着一边压低声音向院长介绍:“这是我女儿,小唯。”

 

见识过椎名对待两个孩子态度的天差地别,院长心中更加不平,她直视着椎名的眼睛,一字一顿地质问:“请你诚实地回答我,那个孩子对你,对你们家族而言,到底意味着什么?”

 

椎名手上的动作微不可查地停顿了一下,眼中寒气渐渐凝结,唇边漾出一抹冰冷的笑意,动了动唇,车子绝尘而去。院长呆站在原地,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

 

“如果她有用,就是我们手中的工具;如果没用,就和垃圾没什么区别了。”

 

这句话,是一个母亲该对自己孩子说出的话吗?!明明是春日的夜晚,院长却硬生生感到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。

 

事已至此,院长也终于明白了,所谓的小女儿不过是这场利益交换中的牺牲品,椎名家借助她的“夭折”达到了打击凤家的目的,而女孩的死活,从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,不,应该说女孩的幸存反倒打乱了他们原本的计划,所以才这么着急抛弃这枚“弃子”。

 

想到这里,院长不由得深叹了口气,有这样的命运,不知以后是福是祸啊……

 

行驶的车内,椎名轻声哼着摇篮曲,怀中的小女孩睡得香甜,而在院长室里,被抛弃的婴儿不知何时醒了过来,黑色的双眸正静静地望着窗外新月夜的天空——没有月亮,漆黑一片的天空。

 

【十年后】

 

普通的一天,孤儿院中如往常一般吵吵闹闹,因是开放的参观日,孤儿院中多了许多陌生人。

 

院长穿过熙攘的人群,在来来往往的人中没有看到自己想找的人,心下了然,无奈地询问经过身旁的老师:“她又去那里了吗?”

 

被叫住的老师亦有些无奈:“是,在老地方。”

 

院长叮嘱了老师几句后,转身去了天台,推开顶楼紧闭的门,空旷的天台上,女孩站在栏杆后看着远方,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,女孩没有回头,风轻轻卷起她的发,送来一句问候:“是院长吗?”

 

院长走到女孩身边,和她一样注视远方:“你又待在这里,楼下很热闹,不去看看么?”

 

女孩极轻地摇头,目光淡淡的:“不了,院长,您知道的,我不喜欢那些人眼中的怜悯。”

 

院长又何尝不知,自从她懂事以来,每次领养人来参观时她都会尽量躲起来,小时候是躲在房间,长大一些就喜欢待在楼顶天台。

 

不知不觉,当初八个月大的婴儿已经长到这么大了,十年过去,似乎改变了什么,又似乎什么也没变。然而院长心里很清楚,她和其他孩子不同,这里留不住她,终有一天,她会离开这里。

 

“院长,院长……”女孩伸出右手在院长眼前晃了晃。

 

院长猛地回过神:“什么?”

 

女孩弯起眉眼,耐心地重复了一遍问题:“您找我有事吗?”

 

“塔安。”院长唤着女孩自己决定的名字,她一直很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,那么,她的身世,可以告诉她吗?

 

塔安的目光追随着远方盘旋的飞鸟,像是揣测到了院长心中的纠结,善解人意地安慰道:“要是您觉得为难,不说也是可以的。”

 

犹豫再三,院长还是开了口:“你想知道你的身份么?”

 

“我的身份?院长有话不妨直说。”

 

院长从高处看着在院子里玩耍的孩子们,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一天:“小安,你真正的名字应该是椎名晴,你是世人眼中椎名家早就‘夭折’的小女儿。”

 

“原来如此。”塔安安静地听完了院长的讲述,态度和神情都没有丝毫波动,“所以您才要求我学习各项课程,您是希望我回到那个家的,对吗?”

 

院长点点头,她要求塔安从小就学习各种名媛技能和社交礼仪,希望塔安可以以椎名家女儿的身份去过那些原本就属于她的生活,她总觉得塔安身上,有一种异于同龄人的冷静与淡漠,就像现在,明明刚才的消息对成年人而言都足够震撼,女孩的态度却还是这般让人捉摸不透。

 

和她母亲给人的冰冷感觉不同,塔安对谁都很温柔,但就是这份同等的温柔,总给人一种疏离感。尤其在经过那件事后,塔安身上的疏离感更甚从前。

 

院长明白,虽然她一直都笑着,但她的确是一个孤单的孩子,孤单得让人心疼的孩子。

 

塔安拢了拢被风吹散的发:“院长,不用再费心了,椎名家的生活不属于我,也不适合我……”话还没说完,塔安忽然感到一阵眩晕,勉强扶着栏杆支撑着身体。

 

院长发现塔安的不适,扶住塔安的胳膊:“又不舒服了吗?”

 

塔安点点头,从口袋里拿出一小罐薄荷糖,丢一颗进嘴里,清凉的味道让眩晕的大脑稍稍清醒了些,她不动声色地抽出被院长挽着的手臂:“院长,我没事。”

 

早已习惯了塔安的逞强,院长板起脸:“你现在的脸色很不好,我命令你现在就回房休息。”塔安轻叹口气:“是,我知道了。”

 

院长看着塔安顺从地离开楼顶,紧皱的没有丝毫没有舒展的迹象,塔安从小就有低血糖和严重贫血,站久都会头晕,更不用提其他体育运动了,这也正是她最为担心的一点。

 

塔安回到房间,拉开了书桌的抽屉,抽屉最上面,放着一个造型古朴的音乐盒,塔安打开音乐盒,悠扬的曲调让她回想起几天前的一场际遇。

 

那天,她如往常一般在公园喂养流浪猫,偶然的一个抬眼,让她注意到了坐在公园长椅上的女人。

 

女人穿着一套中国风的外出服,身材高挑,黑色的长发被梳成高高的马尾垂在脑后,她半垂着眸,安静地阅读着手中的书,书并不厚,封面上镌刻着塔安不熟知的文字。

 

正值樱花季,公园里赏樱的人不少,身边人来人往,置身于如此热闹的场景下,女人的样子,却是一副游离在世界之外的漫不经心。因为女人周身的气质实在过于独特和神秘,塔安不由得多看了女人几眼。

 

不过毕竟是陌生人,哪怕有点在意,塔安也很快收回了目光。等她喂完流浪猫,拍干净手上的碎屑站起身时,女人已经离开了,空无一人的长椅上,独独留下了一个音乐盒,古朴别致的造型让人不难猜测到它的主人。

 

塔安拿起音乐盒,向四周张望一番,幸好女人并未走远,她很快追上了离开的女人:“请等一下。”

 

女人听到了塔安的呼喊,停住脚步转过了身。离得近了,塔安才嗅到女人身上有股烟草的味道,淡淡的,并不刺鼻,反倒有种深长悠远的韵味。

 

“这个。”塔安将手掌摊开,露出手中的音乐盒,“是你的吧?”

 

女人点点头,却并不急着从塔安的手中取走,而是用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红色眸子注视着塔安:

 

“你的名字?”

 

“塔安。”

 

“生日呢?”

 

塔安歪了歪头,尽管有些不解,但还是做了回答:“4月11日。”

 

“本名和生日可不是能随便告诉陌生人的东西。”女人勾起唇角露出浅浅的笑意,伸出食指抵在塔安唇间,眼神幽深,“被知道名字,就相当于被对方掌握了灵魂的一部分;被知道生日,就相当于被对方掌握了过去和未来哦。”

 

“是吗?”塔安挑起眉梢,“那你又怎么确定,我告诉你的信息就一定是真实的呢?”

 

“你果然很有趣。”女人被塔安的回答逗乐,眉梢眼角都染上了笑意,她收回手指,自我介绍道,“我名为壹原侑子。”

 

塔安挑了挑眉:“假名?”

 

“假名。”侑子回答得理直气壮。

 

“那么,侑子小姐。”塔安态度自然地更换了称呼,将音乐盒又往前递了递,“这个。”

 

侑子摇摇头,把手覆在塔安手上,将音乐盒推了回去:“这是属于你的。它和你之间,有『缘』。”

 

“缘?”塔安咀嚼着侑子言语中的深意,越发觉得眼前人深不可测,“你到底是什么人?”

 

不知是不是塔安的错觉,两人身边似乎围绕起了似有若无的白雾,侑子的长发无风自动:“我是一家店的店主,一家能够实现愿望的店。”

 

“什么愿望都可以吗?”

 

“什么愿望都可以,只不过,对于被给予的东西,必须要付出与其相当的报酬,也就是代价。不能付出太多,也不能得到太多,必须要对应的,均等的。”侑子低下头,望进塔安眼底,“所以,你的愿望是什么呢?”

 

“愿望?”塔安思忖几秒,抱歉地笑了笑,“真可惜,这种东西并没有呢。”

 

“会有的。”侑子的语气十分笃定,“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。”

 

塔安脸上的客套笑容慢慢隐没下去,她把玩着音乐盒:“为什么会选中我?我们应该只是偶然相遇的陌生人才对。”

 

“不。”侑子摇摇头,“你会遇到我,捡到这个音乐盒,都是『必然』。”趁着塔安愣神的片刻,侑子最后留下一句话,伴着樱花雨消失在了原地。

 

音乐盒中的乐曲循环往复地响着,塔安摩挲着音乐盒表面的木刻纹路,低声重复着侑子离开时留下的那句话:

 

“‘这世上没有偶然,有的只是必然’吗……”

 

【几周后】

 

院长室内,气氛如胶质般异常凝重,塔安坚定的声音打破宁静:“院长,我想向这位先生学习格斗。”

 

院长端着茶杯的手一抖,热茶洒在手上,却吸引不了她半分注意力,她只是定定地看着眼前面容倔强的女孩,笑容有些苦涩:“是因为上次的事吗?抱歉,小安,要是我……”

 

“院长已经做得很好了。”塔安打断院长,一向淡漠的眸子微微软化了一些,“但,我不可能一直生活在您的庇护下,以后的路,还是要我自己走的。”

 

“庇护吗……”院长喃喃一句,转头看向房间里的另一个人,看出了来客的为难,院长支开了塔安,“小安你先回房间吧,让我和这位先生谈谈。”

 

塔安点头后关门离开,房间又陷入一片尴尬的安静,男人见院长盯着手中的茶发呆,没有先开口的意思,只好轻咳一声来显示自己的存在。

 

院长向男人抱歉地笑笑:“不好意思,我走神了,你怎么称呼?”

 

“鄙姓乌间。”

 

“乌间先生,听小安的描述,你救了正在被不良少年威胁的她,随后她便提出要向你学习格斗,是这样吗?”

 

乌间点头:“大致情况就是这样,救人只是我随手而为,我也并不会什么格斗,还希望院长您能劝劝那个孩子。”

 

“乌间先生,你太小看那个孩子了。”院长摇摇头,“那孩子的观察能力可比你想象中要强得多,你不是第一个救过她的人,但她却只请你教她,我想,你的身份怕是不简单吧?”

 

不是第一次?乌间心头飞快地掠过一丝疑惑,可尽管如此,他还是不打算答应那个叫塔安的孩子的请求,正欲开口拒绝,就听院长继续道:“我不会过多询问你的身份,但我希望你可以答应小安。”

 

拒绝的话就这样停在了嘴边,乌间沉吟片刻:“请给我一个合理的原因。”

 

“接下来我要说的事,还请你保密。”见乌间郑重地点了头,院长才从书桌的抽屉中拿出一份边角微微泛黄的报纸推给乌间,伸出食指点了点其中的一篇报道。乌间一目十行地浏览完那篇十年前的报道,不解院长的用意:“这是?”

 

“这是小安身上最大的秘密。”院长起身走到窗前,望着窗外,“她就是那个大众眼中早已‘夭折’的椎名家小女儿。十年前,椎名家制造意外,利用刚出生的她打击竞争对手,事情成功后,椎名夫人便以不需要为理由抛弃了侥幸活下来的她。”

 

“那她……”

 

“她知道这一切,但她没有哭闹,没有不满,甚至说,她没有一丝情绪波动,小安她比同龄人都要成熟,遇到事情只会自己承担,所以,我希望你能教她格斗,这样,至少她受的伤会少一些。”

 

听了这样的秘密,乌间心中也有些触动,但考虑到塔安的年纪,他还是犹豫了:“这么小的孩子,您真的放心她跟我走吗?”

 

“老婆子我虽然年龄大了,但这点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。”院长眯起眼和蔼地笑了笑,“那孩子的决定没人能改变,我不知道她会在你那里停留多久,只希望在那之前,你能教会她自保的方法。”

 

“抱歉,这件事我还要考虑一下,能给我一点时间吗?”

 

院长同意了,乌间起身离开房间,过了一会儿,房间的门再度被人敲响,院长看着推门而入的乌间:“乌间先生,你的决定是?”

 

“我同意教她格斗。”乌间最终还是答应了院长和塔安的请求,“只不过我的工作地点不在这里,她要是跟我离开的话就必须要办理转学手续了。”

 

“没关系的,而且,说不定转学反倒对那孩子更好吧……”

 

乌间听不真切院长的低语,反问道:“您说什么?”

 

“没什么。”反应过来的院长迅速转移了话题,“既然这样,塔安就拜托你了,她身体不好,劳烦你多多照顾她。至于收养的事……”

  

院长话还没说完,塔安的声音适时传来:“我拒绝。”

 

乌间回过头望向站在门边的塔安:“为什么?”

 

塔安态度明确地给出了答案:“因为我不喜欢。”

 

说罢,塔安转身向外走去。“放弃吧,从小到大,塔安已经拒绝过许多家庭的收养了,她讨厌被人约束。”院长走到乌间身边,“走吧,让我再最后送你们一程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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